“柴田先生早就在多闻山城了吧,小光还要去吗”从来就是直率得过头的三郎这次对着明智光秀直接问道,“现在那里好像没什么让你忙的。”
如果换一个家臣,对于三郎这种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大概就要先开始请罪了。只是明智光秀对三郎的性格即使不算了如指掌,也能称得上熟悉了,因此对三郎一针见血的说法并没有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而是直接以字面意义理解了三郎的话,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我并非打算前往多闻山城。柴田先生已经全盘接手了城池,我没有抢夺功劳的想法,这次我前去的主要目标是顺庆。顺庆也是僧兵,这一次越前一揆勃发,石山本愿寺的状态有点奇怪——身为僧人却让富田长繁为靶子,这样的手段让我觉得本愿寺想要做的不仅仅是搅乱越前的浑水。之后要去取兰奢待的行为对本愿寺而言也足以算作挑衅,因此我想让顺庆作为后手以防万一……三郎你在听吗”
“嗯,我在。”三郎面色凝重地回答道,“顺庆是谁啊”
“……是松永先生同在大和国的竞争对手。”对三郎的问题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只能好脾气地将筒井顺庆与松永久秀之间精彩万分的斗争史缩略城简单的“竞争对手”四字,明智光秀还算平静地回答道。
“我好像记起来了,是松永先生送不动行光给我的那次过来拜见我的人是吧”三郎恍然大悟道,“小光好像很喜欢他。”
“是,顺庆对于大和国的执念很深,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明智光秀并没有否认,甚至还对着三郎仔细地分析道,“他的为人比松永先生要好把握得多,智谋出众且又是难得的重情之人,在大和国也颇得民心与人望。如果能确定顺庆确实对织田一心一意,那至少松永久秀再想背叛织田也不至于让人毫无准备了。”
“说的也是,松永先生就这一点让人很伤脑筋呢。”
三郎毕竟也是在战国时代有了多年打仗生涯的人,对于筒井顺庆是谁可能不知道,但在明智光秀这么一说之下,对明智光秀想要去的地方也总算是有了猜测。
“所以说小光也要去东大寺那边啊——我记得应该是叫……奈良!奈良对吧!”
明智光秀:“奈良……您是说平城京吗”
“那是什么”三郎茫然地回答道,浑然不在意自己又一口说出了后世的地名,“差不多就是那里吧。”
“那我要去的确实是那里。”明智光秀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毕竟在取兰奢待之前,三郎关于此事还要向大内奏告——这种事,三郎目前为止还是搞不定的吧”
三郎:“……和以前一样,还是要拜托你了。”
1568年拥立足利义昭上洛却险些败倒在不懂礼仪上的三郎,在隔了好几年的现在,有关朝廷的事上仍然要明智光秀作为替身。这种心大的做法在一开始就让明智光秀心情复杂,如今也依旧是心情复杂。
单就信任而言,三郎给予他的已经超出主公能给予家臣的太多了。
“我会努力的。”对于这种过于沉重的信赖,明智光秀只能如此说道。
直到明智光秀已经与三郎商议完了前往东大寺的流程,起身告退后,三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明智光秀的辛苦。
“——好像最近给小光太多工作了。从过年后小光好像就没有停下来过啊”
可喜可贺,三郎终于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明智光秀为他操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好吗!
大年初一过后的五虎退突然投奔上杉谦信事件啊!去多闻山城接手城池的事件啊!与柴田胜家交接后又去北之庄城守城的事件啊!好不容易撤回来又要操心刀剑付丧神们可能有的背叛问题啊!被武田军围困的明智城也是和明智光秀有关的啊!
从新年开始就在不停忙碌也是挺难得的呢,尤其是桩桩件件也都同时和三郎的利益相关。忙成这样还能对三郎心平气和,甚至为了未雨绸缪自己找事做,明智光秀也是个相当不简单的人物呢。
“之后给小光带薪休假——不,之后去弄个大家都能参与的活动好了。反正大家也该放松一下了。”
三郎最终如此决定道。
之后将这个模糊的想法变成了被记载在历史上的五月五日的赛马活动,三郎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让人毛骨悚然地贴合着刀剑男士们记忆中的历史。
此时的三郎对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还是颇为满意的。他同意了明智光秀前往奈良理政,实际却是去找筒井顺庆的做法,在三月九日明智光秀离开后,自己也在预定的三月十二日,带着目前所有跟在他身边的刀剑男士以及数名家臣,从岐阜出发上洛。
这次的上洛不似以往一样背后存在威胁,再加上取走兰奢待意义深重,本身也不适合摆出一副仓皇的样子,最终三郎以近乎游玩的慢速度,在一路经过了佐和山城、坂本、永原和相国寺后,迟至二十日才到达京都,并且在当天与从大和国上洛的明智光秀成功会合,由明智光秀向朝廷陈述这一意愿。
而后,在当天,明智光秀不可避免的——
“……明智光秀。是你没错吧”宗三左文字态度冷淡至极,出鞘的本体隐隐泛出冷光,“将‘我’带离主公身边,你想要做什么”
被宗三左文字如此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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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02-15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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