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为了殿下效力,我怎么能吝惜自己的兵力。”羽柴秀吉立刻就回答道,脸上的笑容因为被竹中半兵卫点出了这次的损失而显得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比较从容地对着竹中半兵卫举起了酒杯,笑道,“在近江征兵就能弥补这次的损失了。不过没有竹中先生在边上辅助,我果然还是不行呢。”
貌如猿猴的男人对着比自己职位更低、始终在监视自己一般的竹中半兵卫摆出了一如既往的谦恭态度。没等竹中半兵卫和明智光秀开口,丹羽长秀就率先为他解围了:“原本秀吉的兵力就最少,遭遇狂信徒只有这种损失,兵法上的造诣已经能胜过不少人了。”
羽柴秀吉当然忙不迭的去感谢丹羽长秀的夸赞。
明智光秀原本因为竹中半兵卫的话而捕捉到的一丝灵光又渐渐的消退了。
他与丹羽长秀虽然关系冷淡,但是起因却在于对三郎相同的忠诚心。丹羽长秀家境优渥、又是早早跟随三郎的那一批人,与织田家也有姻亲关系,对羽柴秀吉完全没有所求。因此如果狂信徒的出现是羽柴秀吉故作阵仗,丹羽长秀绝无可能在有了三郎的命令后还与羽柴秀吉串通,为其掩饰——这么看来,至少丹羽长秀遇见狂信徒是真的。
也就是说,狂信徒出现以至于破坏先前对越前的战术,只是个巧合吗
在这次攻城的将领中,羽柴秀吉的兵力是最少的。又因为之前三郎要求控制对一揆军的攻势,在遭遇狂信徒之初束手束脚、以至于损失不少人手,这结果看上去也合情合理。之后在镇压(屠杀)一揆军的过程中,羽柴秀吉作战勇猛,并没有对三郎的命令不满的样子。
倘若羽柴秀吉真的下手,搅乱三郎的声名与利益,似乎也不能给他带来直接的好处
竹中半兵卫这一次未能随行在羽柴秀吉身边,因此在。但从目前能看到的信息来推断,明智光秀实在无法判断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手脚。
……何况就算明智光秀仍然觉得不甘与遗憾,这次战役最终的结果也已经无法更改了。
原本作为受益者、目前成为了物质上的受益者名声上的受害者的三郎倒是完全没有明智光秀这种遗憾的心情。他以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接受了与之前所预计的天差地别的结果,这种纯粹的接纳与包容已经不仅仅是能用豁达来形容的了——应该说,对三郎而言,声名、地位、又或者是现在“织田信长”的身份,统统不在他在意的范围内。
给予他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生活下去的动力与目标的,仅仅是“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带来的附加价值(争霸天下)。
既然会有攻打河野城的羽柴秀吉和拿下木芽峠的丹羽长秀齐聚一堂,显然这个时候越前的战事已经结束——实际上,已经杀了近三四万人的时候,越前的一揆就已经再难掀起风浪了。一开始这些一揆军就因为越前国的内斗而没能及时提起士气,而又因为据点被拿下而四分五裂、消息一时流转不通,既然完完全全的丧失了先手,最后落败也不稀奇。只是十九日时,越前几乎已经被织田军杀成“血国”后,三郎也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直接将本阵转移到了一乘谷,并在二十三日的时候开始进攻加贺国。
……嗯,没有收手打算、一鼓作气攻向加贺的人说不定也不是三郎本人呢。
加贺国与越前国相邻,并且不同于越前国的一揆只是初初展开,加贺国已经完成了由一揆统领国家的民众自治。不管是在越前一揆蜂起的时候,还是在桂田长俊和富田长繁均身亡、由宗教力量统治国家的时候,加贺一揆都出了不少力。但加贺国虽然是民众自治,却仍然受到宗教的限制,上下构成也并不符合这个战国时代应有的发展规律——其实单就加贺与越前接壤、越前一揆会在加贺一揆的号召下反反复复这一事实,就已经足够明智光秀心生敌意了。
总之,在平定了加贺国的能美与江沼后,抱着平定越前的目的的织田家将领们,才总算迎来了迟来的封赏。
这也是丹羽长秀与羽柴秀吉、明智光秀甚至是一开始并不在战场的竹中半兵卫会出现在同一场合的原因。
明智光秀不愿意让个人的喜恶去左右他的判断——应该说,在牵涉到三郎的事情上,能让明智光秀单纯以喜好来决定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因此在粗粗思考过一遍后发觉没有太大疑点,也并不明了羽柴秀吉对于三郎到底怀有怎样的目的,明智光秀也就暂时打消了对羽柴秀吉的怀疑,注意力改放在了三郎的身上。
满打满算,从开始动手到彻底结束也只用了半个多月,这种程度的征战对成为“织田信长”已经二十多年的青年来说完全承受范围内。他和任何一次军议一样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脸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痕迹的脸看起来颇为年轻,一双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亮的惊人。
三郎当然没有与家臣们相互客套的兴致——先不说三郎有没有这种文学功底,作为一个时常被家臣们刀剑们夸到牙酸的人,三郎实在是对这种相互恭维没有半点兴趣,以他现在的权势,也已经不需要他与人客套。因此他只是挑了挑眉,就在家臣们的注视下直截了当地开口了:“那北之庄城、还有府中这边的八郡——全部交给柴田先生啦。”
就算是早就习惯了三郎在封赏与放权上惊人的大方,这一次他给予柴田胜家的封地范围仍然让家臣们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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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02-15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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