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连审神者本人也未曾过问他们与明智光秀之间是否有特殊的联系,对这件事同样一无所知!
最终,鹤丸国永还是忍住了去试探明智光秀的想法……刀剑是从火中淬炼而出、想要弯曲就可能折断的存在,以刀剑为本体的刀剑男士们都秉性正直,即使是时常有令人惊吓的奇思妙想的鹤丸国永也不例外——他跳跃到不走常规的只有思路,而非个性。相比之下,人类的心思就要复杂得多,底线也难以估量得多。
让刀剑去套历史上名将的话,这个真的难度有点太大,更别说明智光秀的声名虽然在后世被掩埋,但是能被织田信长重用就说明了他的才能。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说不定鹤丸国永一个不小心就被反套回去,到时候不打自招,这可就真的让刃笑不出来了。
除了鹤丸国永之外,剩余的几名刀剑男士中除了笑面青江似乎直觉有什么不对、但也很快就放弃了追根究底以外,都没觉得明智光秀的话有什么问题。第一天持续的赶路,只是明智光秀不愿意浪费刀剑男士“演练”出现的时间,到了第二天,他们赶路的速度和持续时间就趋于正常了。
明智光秀留下的人类随从恰好比刀剑男士稍多两名,因此已经变为“正常态”的刀剑男士虽说不能被人所见,但是还是能悄悄坐在马上,扒着随从的肩膀或缰绳空出来的部分蹭马。这些由刀剑男士施加的力道在他们策马疾行的时候,就湮灭在了呼呼的风声中。天气已经转热,但赶路时的风仍然不见得让人觉得轻柔与舒爽,只比冬天时凛冽如冰刀的冷风稍燥热一些而已。
没过几天,他们就抵达了松永久秀所在的信贵山城。
“你们先停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明智光秀勒停了马,目光越过随从,直视着已经站了起来、正立在马身上的鹤丸国永,轻声说道,而后又对人类随从继续若无其事地嘱咐道,“我们下马过去。”
对人类随从而言,这两句话是连在一起的。“停下来”与“下马行走”并不冲突,这种细致的嘱咐也是明智光秀一向的作风,他们也看不到正或坐或站在自己身后的、常人看不见的刀剑付丧神——但是,被明智光秀以眼神所暗示的刀剑男士却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两句话是对不同的人说的。
应该说,对人类随从的嘱咐,只算得上是对刀剑男士的命令的遮掩吧。
不比刀剑付丧神,完全从属于明智光秀在听到对方的吩咐后,就很干脆地下马了。而刀剑男士的“正常态”并不是完全不能被人感知,因此在随从们有了动作的同时,刀剑男士们就忙不迭地从马匹上跳下来——不管是太刀付丧神还是短刀付丧神,落地时都十分轻盈,连一点灰尘都没能扬起来。
鹤丸国永顺手拍了拍自己雪白的衣袖,笑嘻嘻地朝着明智光秀眨了眨眼睛:“在这里就要让我们停下来吗虽然刀剑男士的听力很好,可也没好到需要隔着半座城的地步啊。”
“想要一起进去吗”明智光秀于是问道,嗓音带着清透的、水一般的沉静。
他的随从莫名其妙地回答道:“您在说什么啊!当然要和您一起进去了——让主君独自涉险,这是我等的失职!”
鹤丸国永也回答道:“当然啦!放心吧,我们会听话待在外围的——对吧大家”
白发太刀的话没有得到太积极的响应,不动行光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五虎退因为内向、回答的声音也很轻,只有笑面青江回以笑容并给出了响亮的回答——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同意鹤丸国永的提议的“是”。
明智光秀的面容藏在面罩中,一双潭水般的眼睛只是平静地从刀剑男士们俊美端正的脸上扫过,说道:“那就一起进去吧。”
紧接着,他没有再理会刀剑男士的意思,只是指派了一名随从在城门底下说明来意。
松永久秀在做出这种决定的同时,就做好了被织田家兴师问罪的打算——之所以是织田而不是三郎,完全是因为三郎做事从来就直白果断,像这种毫无意义的斥责,是三郎从来就懒得去浪费时间的事。如果说是要发展到“问罪”这种环节,那也得是松永久秀已经完全败北或是突然又反水跳回织田这一方后,才有的事情了。
明智光秀这一次的到来,对松永久秀还说还是颇为意外的。
与织田家家臣普遍相性不和,三郎与明智光秀是少有几个能和松永久秀心平气和地对话的存在。如果来的是三郎,松永久秀大概还会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野心,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干掉这位织田家的家督——同为穿越者,三郎对松永久秀的意义也非同寻常,但是松永久秀不是,也不会是为了这种微薄的亲切感而放弃自己野心的人。
更别说,如果能成功干掉三郎,织田家就必然在瞬间溃散大半,这对松永久秀来说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好处。
可这次来的是明智光秀。虽然同样算是织田家的大将,但明智光秀的死亡却能够轻松在织田家找到能顶替他位置的人。从情面上,明智光秀和松永久秀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后者放这位面巾青年一马的程度,一旦松永久秀下定决心要杀人,明智光秀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光他难以带给松永久秀直接的好处这一点,反而让松永久秀丧失了杀人的兴趣。
不因泄愤而肆意杀人,这恐怕是穿越之前的世界留给松永久秀的、此生都无法消去的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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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02-15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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