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羽柴秀吉是在借着“甲贺忍者”为跳板向三郎示好,实际上,明智光秀从三日月宗近口中听到的、羽柴秀吉任由他们饮酒的事情就能明白,羽柴秀吉真正想要示好的对象不是“甲贺忍者”所指向的三郎,而是这一群(表面上)身份低微的“甲贺忍者”。
他未曾在羽柴秀吉刚开始和三日月宗近通信时就知道此事,所以在算清羽柴秀吉与刀剑男士联络的时间后,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心惊肉跳。在明白羽柴秀吉实际上是“忍者”后,他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更是难得的、内心完全被焦躁所充斥。
明智光秀实际上已经有了怀疑的势力对象。他虽然是在羽柴秀吉崭露头角之后,才重新以家臣身份加入的织田家,但作为这个时代难得的从武士都不是的低微之人爬到高位的例子——羽柴秀吉传奇的崛起让他自加入织田家的一切都不是秘密。就算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被扭曲了一部分、让羽柴秀吉在织田家的人生变得如一步登天般梦幻,大体的时间也是没有改变的。
羽柴秀吉成为三郎草履取的时候,正是今川义元准备发兵攻打尾张的时候。
明智光秀之前没有豢养过忍者,但多亏了三郎突然多出了一大批的“刀剑男士”,无法放任三郎就这么随便的折腾下去的明智光秀既去接触了阴阳道的事情(还险些说动土御门迁到岐阜),又去接触了真正出身自“甲贺”的忍者,好为刀剑男士们的假身份加上一份可信度。有了这一份常人本不会有的经历,明智光秀虽然还是对忍者算不上深入了解,但至少明白了几分他们基本的行动方式。
行商或是随时能被辞退、逃走的低级仆役,是忍者想要尽快探索情报时的首选身份。
行商四海为家、难以寻找,又因为有交易来往,自然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也能在之后从容的脱身。而低级的仆役不像是武士,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需要进入军中,也对品性没有忠义方面的要求——最主要的还是武士的身份难以获得。而且仆役的逃脱或是被辞退也不如武士的遁走惹人注意,身处位置过于低下,反而能更先从马匹的喂养、厨房制作的食物类型中判断出暂时的主家是否有出战的打算。
当时的尾张也只是堪堪被三郎拢在手中,对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武田信玄、上杉谦信、朝仓义景甚至美浓的斋藤义龙,区区尾张的大傻瓜都是不需要费心在乎的存在。谁也不能预示到那时的三郎会在之后高调崛起、一头扎入争霸天下的乱局,因此不管是武田信玄还是上杉谦信,都不可能在那时就对织田家派出忍者。
唯有想要攻下尾张、打通上洛道路的今川义元,才有这种需要。
羽柴秀吉十有八九,就是当年今川义元麾下的忍者了!!
身为被三郎突袭而死的今川义元麾下的忍者,以假冒的身份仍然在织田家生活并一步步发展出自己的势力,而后对三郎麾下的“甲贺忍者”暗中示好——
不管明智光秀怎么想,将羽柴秀吉的隐藏身份与对方的所作所为联系在一起后,他能看到的都是不怀好意的阴谋诡计。
这和明智光秀明面上被人传闻是足利义昭的家臣、被三郎强行索要到织田家的经历不一样。倘若他的猜测成真,今川义元就是羽柴秀吉实实在在的主家。不管羽柴秀吉到底是因为忠义之心,想要在织田家潜伏至取得高位后再对三郎痛下杀手、为惨败的主公报仇;还是飞快的抛弃了主公、将错就错的就这样为织田家服务下去,羽柴秀吉都不是能够信任的人。他会垂涎身为三郎“所有物”的“甲贺忍者”,就是他不安于现状的最好证明。
明智光秀仍然能够在他人面前不动声色、直至过年述职时才姗姗来迟,为三郎揭示羽柴秀吉的危险性,也只是因为明白目前还在与但马死磕的羽柴秀吉并没有举兵反叛的余力,而他身在丹波恰好能够就近监视罢了。元月前后,织田家的家臣们都要前来安土向三郎拜年和述职,明智光秀也才会回来,选择在这个时候与三郎密谈,好避免打草惊蛇。
这些忧虑与考量是无法全盘叙述给三郎听的——啊当然不是因为不能说,仅仅是因为太绕的事情,三郎他不耐烦听。
……有的时候,明智光秀也不知道三郎这种性格到底是好是坏呢。
将自己的忧虑与推测尽量简单的告诉了三郎——忍者那一茬当然是略过的。明智光秀只叙述了羽柴秀吉对甲贺忍者示好的不合理性,以及告知了三郎“在这个时代”中,羽柴秀吉的做法可谓是相当叛逆,就耐心的等候三郎发表意见了。
与明智光秀相貌一致的织田家前家督眨了眨眼,端起了茶杯——茶水的表面上同样倒映出漆黑的影子,只是瞬间就被晃散了。将由滚烫渐渐变至温热的茶水喝下大半,三郎微微蹙眉,神情在满足之余仍然带着轻微的困惑:“就算你这样说……”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三郎”
“因为不管秀吉怎么想,都要为我工作吧”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不明白长谷部他们总是念叨的‘灵力’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看到别人有过‘刀剑(付丧神)’,也就代表长谷部他们是独一无二——而我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人……是这样没错”
“那么不管秀吉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影响到‘刀剑’和我。现在还是我的家臣,秀吉也就只能为我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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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02-15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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