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鹤丸先生也应该清楚。竹中先生信中所写的‘本不应觉得陌生的新友人’, 或许就是这个时代本应存在、却因种种原因加入了时间溯行军的‘松永久秀’‘斋藤道三’等人。”
这个算是竹中半兵卫比较明显的暗示——因此鹤丸国永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
一期一振说道。
“我认为‘织田信长’是陆续被两个人所替代——也就是十五岁前的明智殿下, 和十五岁后的主公(三郎)。这时代真正的织田信长,因为和‘松永久秀’类似的原因进入了时间溯行军中。”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口吻也是如春风化雨般的温和清新。一期一振的脸上甚至也不见什么严肃冰冷的神色, 仍是带着些许的迟疑,乍一看温厚得如同邻家兄长——但是带着这样平和的表情中, 他目光笔直地投向鹤丸国永, 无形的视线好似负有山岳般的重量,使得他刚刚乍一听荒诞得像是玩笑话的话语也多出了莫名的信服力。
“——这样的猜测, 你是否认同呢鹤丸先生。”
“……怎么说呢。”鹤丸国永眨了眨眼睛,“有的时候,你比我还有惊吓他人的天赋呐”
“你的猜测我是否认同并不重要。你或我需要在意的只有它是否有存在的可能性。非要我来回答的话, 我并不否定你的猜测喔不过, 倘若真的有‘第三个织田信长’, 那一期你要如何解释, 我们记忆中‘织田信长’都是主公呢”
“并非相貌的一致,而是行为上的一致。就算同为‘织田信长’,明智殿下和主公也是完全不同的人。像是主公这样个性的角色,世间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吧”
一期一振看着鹤丸国永狡黠的笑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端端正正的跪坐姿势也放松了下来:“请不要开玩笑了。您这个连为难都算不上吧。”
“不不,有的时候要说出来才能理清思路喔。光是想着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可是消极回答问题。”
一期一振忍不住又笑了一声,算是认同鹤丸国永的歪理。他说道:“主公当然是因为——啊,这个时候还是拿松永久秀来举例比较好吧”
“松永久秀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我们溯及历史,有关‘松永久秀’的痕迹无疑是我们所知的那个松永久秀本人留下的,不管是画像还是事迹都是如此。但是,若是因此就判断,这是因为‘松永久秀’和‘这时代的松永久秀’相貌一样所以能相互替代,这未免太过草率了。”
“只靠主公和明智光秀一个例子,是难以证明这一点的。你和我,焉知主公与明智光秀的相貌问题,不是某个特例”
“啊,因为缺乏能对比的例子,所以确实难以反驳”
“因此,松永久秀才是在创造历史的人。”一期一振说道,“不管‘这时代的松永久秀’原本创造的历史如何、不管我们所知的‘历史’本应如何,都会被穿越而来的松永久秀的所作所为覆盖掉。他即为‘正史’,‘原本的松永久秀’不管本来做了什么,都仅仅是‘野史’。时之政府通过后世的文献去还原以前的历史,因此灌输在你我脑中的‘历史’,只会是‘正史’。”
一边这样说着,一期一振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模样。
“实在抱歉,我好像不是很擅长叙述这种东西……以我的叙述风格,应该只会将简单的东西越说越复杂吧。那么,就换个例子吧——如果再度有人穿越而来,顶替了我们认识的‘松永久秀’,那么我们记忆中的‘历史上的松永久秀’,也会是那个新穿越而来的人。在他被顶替的那一瞬间,他的过去未来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有哪位刀剑付丧神和‘松永久秀’有了羁绊,那也是以‘新的松永久秀’为起点。之前的松永久秀对那位刀剑男士而言,等同于陌生人——因为不管之前的松永久秀为刀剑男士做了什么,这件事都已经‘自始不存在’了。”
“真是绝情。”鹤丸国永说道,“不过你的叙述远比你自认为的要精彩啊,一期君。”
“多谢您的夸奖。”一期一振答道,“上述的道理,套用在‘织田信长’身上也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先前都认为,主公和明智光秀之间必然有一个是‘这时代的织田信长’,但是谁能肯定,这替代的过程仅能发生一次”
“但是,这种程度还不够啊。”鹤丸国永继续道,“一期君刚刚也说了吧从起点开始进行的猜测,漫无目标、鲜少会有价值。你不能保证你所说的这些,是真实准确而不是胡思乱想。”
“是这样没错。”一期一振点了点头,脸上隐隐透出些羞赧。
“所以我来帮你加上一点重要信息吧”
“是这样……啊”
等一下,鹤丸国永刚刚说了什么
是说的帮忙没错吧
鹤丸国永又找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吗!这只鹤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子啊!
在一期一振的注视下,鹤丸国永自然地将原本摆在一期一振面前的纸墨笔砚拖到自己的面前。他用毛笔试了试墨,确定粘稠度恰到好处,就直接在新的信纸上开始写字。他的字迹也带着他鲜明的个人风格,比起三日月宗近的疏阔大气、压切长谷部的干脆锋利、一期一振的圆润温厚,要更多一份飘逸飞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一期一振眼睁睁地看着鹤丸国永自顾自地开始写信,稍犹豫了两秒,就改为坐到鹤丸国永的旁边,歪过头去看信纸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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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02-15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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