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行用胳膊将他圈了回来,嗓音哑了哑,“别动。”
沈木鱼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沈木鱼又开始不安分的扭屁股企图往前空些地方,只是被男人牢牢的圈着腰,挪了半天依旧在原地,甚至和身后的人越靠越近了。
沈木鱼难受的挺起腰,腰背几乎要绷成一张拉开弦的弓,小幅度的跟着黑马的节奏颠着,却发现靖王的缀玉腰带还是硌着自己,只好往后扬了扬头,后脑勺靠在靖王的肩膀上,侧头看他,软声央求:“王爷,你的腰带有点硌人。”
靖王顿了顿:“不是腰带。”
沈木鱼茫然,回想了一下下马车前靖王明明把腰带上的玉佩令牌都摘了,除了他腰带上镶嵌凸出的玉石,似乎没什么能硌人的东西了。
沈木鱼正愣神,凌砚行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暗器。”
沈木鱼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道有权有势的人果然不一样,在哪都随身携带暗器,难怪沈老头暗杀失败了。
既然知道这是靖王的暗器,沈木鱼便也不好意思让人拿掉防身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到底硌人,何况暗器不长眼,要是不小心触动开关把他暗伤了可怎么办,只好商量道:“王爷,暗器能不能换个地方放呀?”
凌砚行专心骑马,疾驰的风簌簌吹动衣袍,愈发衬得男人英气逼人。
沈木鱼侧头用余光看着男人的神情,转了转眼珠,毛遂自荐:“要不我帮您拿着呗,怎么样?”
凌砚行喉结骤然上下滚了滚,对上少年明媚讨好的笑容,呼吸一沉,哼笑道:“想得美。”
第42章 激将法
凌砚行动手捏住沈木鱼的下巴,把眼巴巴看着自己显然贼心不死打着机灵的沈木鱼扭了回去。
同乘一匹马,两人即便是想拉开距离也拉不了多远。
凌砚行抿唇调整了一下坐姿,前胸依然紧紧贴着少年单薄的后背,加上骑马颠簸,有些地方根本避无可避。
偏生对方十分的不安分,好似马鞍上长了刺,屁股一直轻微的扭动着。
凌砚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呼吸压了下去,难得生出那么点懊悔的情绪。
不过懊悔过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便逐渐晦暗不明的眯了起来,低头看向沈木鱼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十七岁早该是懂房.事的年纪,努力些的都当爹了,即便这小孩好龙阳,院子中也应当早早的有通房丫鬟教过他这方面的事儿,总不能是不举,平日里没用过这个地方。
是故意装纯,还是真的不懂?
沈木鱼还不知道自己在男人心里已经被贴上了“诡计多端的小断袖”标签,只感受到靖王把暗器从他的屁股蛋挪到了尾椎骨,硌倒是不怎么硌了,但想到这玩意儿贴着自己,万一发生点骑马事故,说不定就捅进他后腰了,就担心的无法忽略这点不适,拼命的想离那东西远一点。
他可不是男主,身为连名字都不配出现的炮灰,在哪死都是一样的。
沈木鱼忍不住的往前挪动,俯下身又压又扭,终于被靖王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打着腰臀附近,余光瞧见男人黑了脸,顿时老实了。
“啪!”
清脆的声音即便是马蹄声也无法掩盖,痛倒是不痛,却响,让沈木鱼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不自觉便羞红了脸。
骑马就骑马,倒是打马屁股啊,打他做什么,隔山打牛吗!
沈木鱼下意识夹紧臀,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如靖王所料般贼心不死,哼哼唧唧的问:“王爷,应该不会不小心伤到我吧?”
他感觉应该是一把匕首,总之是长条的。
要真是匕首短剑,靖王府出品,那定然是削铁如泥。
就是不知道刀鞘做的紧不紧了,不过没枪头的木棍都能捅死人,这马要是来个急刹,就算带着鞘,他身上也得多个血窟窿。
沈木鱼说着偷摸往后伸出了手:靖王不给他拿,那他用手扶着点总成了吧。
何况沈木鱼也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宝贝暗器,竟能让靖王如此依赖,随身携带,宁可硌着他们俩都难受,都不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
刚伸出的手就被抓了个包。
凌砚行看出沈木鱼的企图,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然而他到底只有一只手空着,沈木鱼见左手被抓,右手偷偷摸摸的顺着衣袖穿过两人紧挨着的缝隙。
凌砚行眸色一凛,一把拉住缰绳勒马停下:“吁——”
疾驰的马整匹立了起来,发出一声嘶吼,沈木鱼惊的心都飞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失重般向后贴在了靖王的身前。
暗器的形状就更清晰了,不等沈木鱼回神,耳边飘来一声男人低沉隐忍的闷哼,呼出的热气似乎比之前还要湿和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木鱼怔愣,脑袋里接错的两根线随之搭上,刹那间闪过了一个惊悚的猜想,眼睛骤然瞪得滚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凌砚行沉着脸,嘴角扯出一个薄凉的弧度,“不一定。”
沈木鱼茫然一愣,随后回过神来,这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话,会不会伤到他……
一旦接收此暗器非彼暗器,而是……
沈木鱼眼前浮现自己刚才和靖王的对话,眼睛瞪得更圆了,瞳孔地震,脚趾羞耻的蜷起:啊啊啊啊!
靖王低声道:“但本王会故意捅死你。”
沈木鱼一僵,脸色瞬间涨红,那张叭叭的小嘴难得熄了火,叭不出一个字来。
感觉靖王和他开了个黄..腔怎么办?
他们的关系已经升华到这个地步了吗?!
凌砚行见沈木鱼变成了刚出炉的虾米,心中那丝阴郁悄然散开,好整以暇的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呆若木鸡的模样,忍不出低低笑了一声。
心中对这位名震京城只会闯祸的大纨绔多了一个新的印象——有贼心没贼胆。
沈木鱼脸更红了。
迎面的凉风吹不走他脸上的臊意。
沈木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毕竟靖王也才二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甚至是开后宫夜御十女的妥妥大猛男。大家都是男人,又靠的这么近,这种事情它也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憋回去的。
而且要真是不熟的人,发生这种事指不定怎么防着被人发现呢,靖王现在还能和他开玩笑,看来是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毕竟他前世寝室有两个儿子一起看片一起互帮互助过呢,关系好的可就差成男同了,省吃俭用都得攒钱给对方哄嫂子。
沈木鱼唇抿了又抿,在心里不断宽慰自己在靖王面前丢的脸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回,靖王要不是和他关系好也不会这样调戏他。
察觉到男人还盯着自己,沈木鱼拨云见日般弯起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讨好道:“我死了谁来逗您开心呢。”
凌砚行愣了愣,眸色逐渐暗了下去。
沈木鱼低下头,继续顺毛:“王爷真是威武雄壮,哪哪都胜人一筹。”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夸的,但这夸奖的话要是从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可就有些变了。
靖王神情微妙了起来,改变了下马冷静的心思,牵着缰绳驾马开始在林子里慢行,一边重新将手放回前鞍桥上,呈半搂的姿势将沈木鱼圈在怀中。
沈木鱼虽然还是警惕身后的东西,但知道那不是暗器,心倒是不飘了,老老实实的挺着上身坐的笔直不敢乱动。
被兄弟用枪指着的感觉还……还蛮尴尬的呢。
沈木鱼脚趾继续扣城堡,想问问靖王要不要找片小树林解决一下,随即想到古人有通房丫鬟,靖王府里更是要什么样的漂亮美人没有,便转换话锋道,“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他这个兄弟可真是当的太贴心啦!
沈木鱼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悬在马两侧的腿夹了夹马腹,见马不动,扭过头殷勤的看向靖王:快答应快答应!
凌砚行的表情更微妙了。
看来不是有贼心没贼胆,中书令思想顽固,家风倒是大胆孟浪的很。
但对方毕是中书令的儿子,凌砚行无法保证自己是否真的能对一个仅仅认识一个多月的小孩一直保持着兴趣,即便是为了防止将来中书令吊死在他靖王府门前,在搞定那位同朝为官多年的同僚“老丈人”前,他并不打算让沈木鱼得逞。
何况十七岁,到底还是小了些。
身为长辈,他也得掂量掂量这同僚的儿子到底是一时玩乐,还是真的一见钟情。
凌砚行深深的瞧了沈木鱼一眼,夹紧马腹,扬起缰绳策马跑了起来。
靖王有意驱使坐骑往颠簸曲折的地方走,高度集中精神骑马防止摔落,加上沈木鱼这回老实的不再拧麻花,身上的燥意逐渐散开,转化成精力,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靖王才带着人从悬崖处跳跃过而过,回到了苏树林最开始的起点。
来时的马车静静的远在等待,两名侍卫瞧见王爷策马回来,将矮凳拿下来架好,小跑过去牵马。
沈木鱼都吓傻了,天知道他看到悬崖底下深不见底的时候都快吓尿了!古代人少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沈木鱼幽怨的看着靖王,下马时腿都软了,顺着马鞍滑了下来。
凌砚行一把拎住软成面条的沈木鱼,胸腔发出一声低笑,“平日里胆子倒是大。”
尤其是是招惹他的时候,什么胡话都能说出来。
沈木鱼中气不足的哼了一声。
凌砚行也不孬恼,反倒觉得可爱的紧,伸手在他气鼓鼓的脸上捏了捏:“醉仙楼?”
沈木鱼被哄好了:“嘿嘿,行。”
.
醉仙楼。
沈木鱼闻到那飘出来的菜香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率先跳下马车,得心应手的冲着酒楼大门而去。
门口揽客的小二瞧见这位敛财童子,如临大敌,不等沈木鱼抬手和他打招呼,就跑进了屋。
“掌柜的,不好啦,沈家少爷来啦!”
正在后院算钱的赵钱孙虎躯一震,圆圆的肚皮甚至上下抖了抖,连忙把算盘收了起来,紧张道:“和谁来的?在哪?快带我去!”
可千万别让他踏进他的酒楼大门喽!
赵钱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挺到沈木鱼就想到自己的两千五百两银子,为了这事他还被架到靖王府,被靖王好一通警告!
小二在后面追:“掌柜的,沈少爷好像是从靖王府的马车下来的。”
赵钱孙一个急刹,高声道:“什么府?!”
小二连忙“嘘”了一声,冲被惊吓到的客人们拱了拱手,小声道:“靖王府。”
赵钱孙眼睛瞪得像铜铃,“靖什么?”
“靖王府!”
“什么王?”
小二正要对着自家掌柜的耳朵发出攻击,沈木鱼一步迈进了大堂,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胖墩墩的掌柜,高兴的挥舞手臂,“赵掌柜好久不见!”
赵钱孙仿佛听到钱流走的声音,咬牙转身,看见沈木鱼身后,一位穿着绣蟒黑袍的颀长男人从门外背光而入。
更新于 2024-08-04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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