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陆亦景没有摇头，没有点头，但她眼神里出现的柔软却是被叶曦给看在了眼里，这是一种默认，叶曦是明白的。

    “快回去再背背书吧，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要是你没背到那十遍我可是不会帮忙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我那家庭教师一个样啊。”

    叶曦回到座位上，虽然历史书在面前，但她的思想并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还在回忆陆亦景对她默认的回答，我没想到，我家小景真的喜欢那个小朋友啊。

    陆亦景在发现这种感情的时候是在新高二的那年暑假，于歌初三毕业升入高中，但陆亦景却得知她交往了个男朋友，陆亦景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连她觉得呼吸都不顺畅，就连心里都难受了起来。

    于歌交往男朋友的时候，陆亦景还和她吵了一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于歌发起这么大的火来，整个过程她都只是站在大人的角度让于歌不能早恋，但她终是找不到立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理由去劝服于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

    谈恋爱是自己的事，教训于歌也轮不到自己来教训，那时候陆亦景才发现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够接受的事实，她是喜欢上于歌了。

    两人冷战了一个暑假，后来陆亦景才知道于歌和那男孩子分手了，理由是“我不喜欢你”，但陆亦景明白，于歌其实挺喜欢那个男生的。

    陆亦景把这份喜欢藏的很好，她对于歌的关心在外人和她看来都是有理有据的，过分的关心和爱护也只会被他们当做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照顾，这些都是无比自然的，他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敢表白，陆亦景将这份喜欢留在了心底里。

    “你就不打算对她说吗？”叶曦问。

    陆亦景摇头：“不打算，就这样吧。”

    陆亦景怕，怕她的喜欢说出口之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虽然是改变了，但那份懦弱却还在。

    这份感情上的懦弱却足够致命。

    陆亦景想，还是继续做她的胆小鬼好了。

    这份长达十年的单恋和暗恋终于在某一天迎来了结束。

    陆亦景陪着于歌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工作后也是如此，在于歌看来陆亦景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工作后陆亦景对于歌的关心不减，但是却恰到好处，她扮演着朋友这一角色，却从未想过要将“朋友”变做是“恋人”，她想过，但是也不敢行动。

    直到某一天，陆亦景收到了来自于歌的婚礼请柬，请柬上的新娘是她，而新郎却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陆亦景只是听于歌的助理说，他们两人是吵着吵着就看对眼了。

    “陆总，于总监和黄副总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是。”陆亦景淡淡回答到秘书的问题。

    “亦景，我都还没见到你的男朋友呢。”

    “我暂时还不想找对象，再等等吧。”

    “那到时候我就把捧花给你，我也想看见你幸福的样子，还有你穿婚纱的样子。”

    见不到的，陆亦景在心里说，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你觉得我这身婚纱漂亮吗？”于歌站在镜子面前，她正在试着婚纱。

    “很美，很漂亮。”陆亦景回答。

    心底里的酸涩在无限放大，直到于歌再次进入更衣室的时候，陆亦景这才抬头瞧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这是个好日子，你哭什么。”

    她拿过纸巾，抹去了脸上的泪。

    “她幸福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陆亦景勉强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微笑，她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回到家却是醉了个昏天黑地。

    那场婚礼过后陆亦景便和于歌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她和她的丈夫在国外度蜜月，今天回来。

    陆亦景接到一通好友叶曦的电话。

    “喂亲爱的，今天公司放假，我想来找你玩玩。”

    “我还没放假呢，改天吧。”

    “好吧好吧，我明天就到临冼市了，你要不要来接我啊？”

    “大宝贝儿，我明天出差呢，让我哥去接你吧。”

    “这才几天没见啊你就不爱我了，好吧好吧，待会儿我给你哥打电话。”

    “那我就先挂了，洗澡呢。”

    “出浴图记得发我一份。”

    “去你的。”

    雾气充斥着整个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这会儿陆亦景手里的那瓶红酒也刚好见了底，她的脸微红，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衬衫，还没脱下她便坐入了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这她的全身，陆亦景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片刻的舒服。

    后一秒，手腕上剧烈的疼痛便让她多了一分清醒，红色的液体混合着透明的水，就好像是绽放出来一朵朵鲜红的玫瑰。

    就在陆亦景准备陷入熟睡之时，一通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过手机发现这是于歌打来的，犹豫了几秒，她接通了这通于歌和她最后的通话。

    “我回国了，今晚来我这儿吃饭吧，我和你好久没有在一起过了。”

    “你刚回国，还是休息休息吧，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陆亦景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就好像是她刚刚才醒过来的样子。

    “嗯，很开心，我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回来。”

    “什么礼物啊？”陆亦景问。

    “一对手镯，你和我一人一只。”

    陆亦景笑笑，她接着说：“你不怕你丈夫吃醋啊？”

    “前提是他得敢才行。”

    “这样。”

    鲜红的液体染红了透明的水，陆亦景的意识尚且还保留着，她想，也许几秒后就解脱了，但在接到这通电话后，更多的却是不甘。

    你还想带着遗憾走吗？

    不，我不想。

    “阿歌。”

    “嗯？怎么了？”

    陆亦景深吸一口气，说出来藏在她心中十年的秘密。

    “我喜欢你，我爱你。”

    接着对面便是数十秒的沉默，陆亦景看了一眼手机，于歌并没有挂掉电话，或许是在想怎么回答吧，陆亦景不着急，因为她已经说出来了。

    “刚才我不小心按下了静音，你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我就先挂电话了，准备开车。”

    “这样，那今晚见。”

    “嗯，再见。”

    陆亦景终于鼓起勇气对于歌说出一句；“我喜欢你”，结果到她死的时候对方都没能听见。

    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

    无数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陆亦景闭上眼。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想我可以对你说出那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