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间,她眼神都有些恍惚,也许她是不该活着了,但她想,若是死,她也想死在京城,她想去见一次自己的皇兄,再见一次京城。
人们总说魂归故土,她想回故土结束她的生命。
她,嘉宁,一个亡国公主,本来就不应该活着。
嘉宁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当铺,那个当铺很破,进去之后也只有一个白发老人站在柜台后面。老人看见了嘉宁,似乎也吓了一跳,“姑……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你这里可以当东西吗?”
她身上没有钱财,如果她想去京城,就必须换钱。她看过话本,里面说可以当铺里当东西换银子。
老人哦了一声,仔细地看了嘉宁一眼,“可以当,你当什么?”
嘉宁摸了下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玉镯,那是盛夫人给她的,她走的时候忘记脱下来了,后面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干脆就一直戴着了。她摸着玉镯,迟迟不说话,老人叹了口气,“姑娘,你还当不当?”
“我当。”嘉宁把脖子上的暖玉取了下来,她放到柜台之前,犹豫了下,但很快,她就放了上去,“我当这个。”
老人拿起那块暖玉,仔细看了看,“你这玉,我最多出五金,你看怎么样?”
“五金?”她虽然对钱没什么概念,但是这个暖玉绝对是珍宝了,怎么可能只值五金。
老人把暖玉放下,“你若是接受,我就收了这玉,说实话,小姑娘你浑身是血,恐怕这里没几家当铺敢收你的东西,谁知道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也是瞧你可怜,大雪天还在外面,我家有个姑娘同你差不多年纪。”他重重叹了口气。
嘉宁垂下眼眸,她看了下她手上的血,半响,她听到她的声音响起,“我当。”
“死当还是活当?若是死当,我还可以给你一金。”
“死当。”
嘉宁拿着钱从当铺里出来,就去了成衣铺,她买了两身衣服,全都是男人的衣服,又多买了一块布,又去了药店,才去了客栈住宿。她站在客栈柜台前,仔细看了下柜台上挂着的牌子,发现一间上房居然就要一金。
掌柜看着嘉宁,露出一个笑容,“客官住什么房?”
“一间下房。”嘉宁轻声说。
一听到是下房,掌柜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他轻咳了两声,“下房嘛,饭菜就只是一个小菜和一碗饭,沐浴的水倒是会提供,只是要等上房的客人用完,我们才给你提供,你看怎么样?”
嘉宁点点头,“可以。”
掌柜这下子半点表情都没有了,他将一个牌子丢给嘉宁,“上楼左转最里面那间就是你了。”
“谢谢。”嘉宁伸手将牌子拿起来,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掌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真是晦气,一身是血不说,还只住下房。”
嘉宁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低下头,快步上了楼梯,找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房间,刚进去,她就被房里的灰给呛到了。
“咳咳。”嘉宁捂着鼻子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看到房间的环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破的房间,房里就一张桌子一个长板凳,床上好像连床褥都没有,下面是干草,只是在上面薄薄铺了一层布,床上的被子上还有补丁,也不知道洗过没有。
角落处放着一个浴桶,连用来遮挡的屏风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房门才被敲响。
“客官,饭菜来了。”
嘉宁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是店小二,店小二看到嘉宁浑身是血也吓了一跳,只看了一眼就扭开了脸,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盘青菜和一碗饭。
“客官,你的饭菜。”
“谢谢。”嘉宁伸手接了过来,她见店小二给她递完东西就要走,连忙喊住对方,“等一下,沐浴的水什么时候会送过来?”
店小二头也没回,“客官,这我也不知道,这上房的客人还没用完水呢。”
嘉宁咬了下唇,“好,麻烦你了。”
那青菜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是她逼着自己吃完了,也许她下一顿连这个都吃不起了,这里离京城很远,她要省着点用。过了很久,店小二才送了水过来。嘉宁找了店小二借了剪刀、铜镜,还有小刀。她先把脸上的血迹洗掉了,再脱掉衣服洗了个澡,那水一点都不热,她几乎是哆哆嗦嗦洗完的。一洗完就赶紧穿上她买来的男子衣服,穿上之后又脱掉,她用剪刀把她买来的布剪了一长条下来,将那布紧紧裹在自己的胸上,才穿上衣服。
她将铜镜放在桌子上,她将剪刀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拿了起来,她将长发全部拢到前面来,然后一剪刀下去,头发就到了肩膀下面一点,她还嫌不够,咬着牙将剩下的头发也剪得乱七八糟。剪完头发,她又拿起小刀,对着铜镜,把自己的眉毛全部剃掉了,剃掉眉毛她重新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睫毛也剪得不能再短的地步。
那一次邬相庭给她易容,将她肤色变黑的时候,她问了邬相庭这药水是怎么弄
更新于 2019-01-1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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