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背影连连叫唤三声：“汪汪汪！”主人主人，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狗了？你真的不要你心爱的素雪了吗？主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会发疯给你看的，我真得会发疯给你看的！

    衣袂飘过远门，主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

    素雪倒地上滚来滚去的嗷嗷叫，谁来拉着狗链子想把拽起来都不行，素雪反而差点儿把人拽翻个跟头，力气大得成年男人都抗不住。

    汪汪！我要发疯我要发疯！我要疯给主人看！

    滚了一身灰尘冲到树下，双爪猛刨坑，把树周围刨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坑，破坏完地面它又去抓树。

    狗链子其实根本拴不住素雪，但是素雪有意不扯断狗链子，只在狗链子能拉扯的范围搞破坏，谁来都阻止不了它搞破坏。

    于是，岳修瑾一踏进院子门，就看到那棵拴着素雪的树周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有一个坑里还扔着素雪的饭盆，而树干上的树皮也抓毛了，凡是素雪能抓到的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抓伤。

    原本雪白干净的素雪浑身粘着泥，蓬松的毛灰蒙蒙的，鼻尖上还粘着一小块泥土，只有一双笔挺的耳朵还算干净。

    岳修瑾挑眉，而后冷冷勾起嘴角，对素雪说：“你干的？”

    素雪那张平时可爱的脸冲主人露出“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表情，当着主人的面抬起一只前爪，抖抖上面的泥土。

    “很好，现在你把坑填上。”

    素雪抬了抬下巴：“嗷嗷……”不填，我还要继续挖坑。

    叫完，素雪踢开爪子旁的一块泥块。

    岳修瑾从它动作看出来它拒绝填坑，连连冷笑：“行，你不把坑填平，那今晚就拴树上吧。”

    素雪扭过脸，直接转过身趴在泥土，只对着主人摇摆着它变灰的毛茸茸大尾巴。

    它现在是条有尊严的狗，说不填坑就不填坑。

    岳修瑾被它气笑了，“好，你既然喜欢拴树上，那今天你就在树下过夜吧。”

    素雪扭头看一眼主人，连忙又转回去，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傲气嚣张的模样。

    它现在是条有尊严的狗，不能那么快的臣服主人的脚下，要傲气，要嚣张，要有尊严。

    傲气、嚣张、有尊严的素雪真被拴树上过夜了。

    它抬头左看看一闪一闪的星星，右看看明亮如玉盘的月亮，夜晚天空一片云都看不到，只有微风拂过它的毛毛。

    傲气、嚣张、有尊严都做给主人看的素雪使劲抖掉身上的泥，爪子熟练的解开项圈，悄无声息转到房屋后面，推开窗户，灵活的跳进主人的卧室，轻轻跃上主人的床，然后叼起一个被角，稍微掀开一些，从主人的脸一直嗅闻到主人的下身，检查主人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气味，尤其是主人的腿间。

    它只从主人身上闻到一丝酒气，主人的腿间也没有别人的气味，只有它和主人交配后残留的气味，素雪欣喜的蹭蹭裤裆下的性器，粗糙的大舌头情不自禁的舔上主人俊美的脸，然后它叼起被角拉好被子，趴到主人的身边。

    素雪把脸放在枕头上，枕头只适合一个人枕，它的脸大部分悬空在枕头外。

    主人没有再碰别人，以后会不会也不再碰别人呢？会不会愿意做它的伴侣呢？

    它不知道，它想让主人做它的伴侣，不让主人碰别人，只和它交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充满它的气味，但是主人不是它的伴侣，会和它交配，也会和别人的交配。

    它不希望主人和别人交配，它会嫉妒，它想成为主人的唯一，只有结成伴侣，它才会是主人的唯一，有资格要求主人只和它交配。

    但它只是一条狗。

    ****

    天蒙蒙亮的时候，素雪悄悄离开主人的卧室，在泥土里打了一个滚，把自己重新搞得狼狈不堪，套上项圈趴树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岳修瑾真正服了素雪，见过闹脾气的狗，没见过闹了两三天还脾气大的狗。哪家狗会像素雪这样饭按时吃，澡按时洗，但就是不理主人？一整天就趴在地上，露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表情，一看到他这个主人就露出“你这个负心人”的眼神，再加上周围乱七八糟的坑，这眼神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岳修瑾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是平时，他恐怕早就一巴掌甩素雪脑袋上，揉揉素雪的耳朵和脸了，可他现在冷着素雪，自然不能如此对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