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犀利的眸中满是怨愤,“只要我能给你兵马大权,能助你得偿所愿,你都无所谓,对吗。”
燕思空嗤笑,他并非想笑,但他又实在觉得可笑:“又来了,为何娶妻的是你,你却每每要指责于我?”
“因为我看到你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恨!”封野厉声说道。
“那你要我如何?哭求着让你不要娶妻?”燕思空还在笑着,“你会答应我吗?”
封野面上肌肉鼓动,额上青筋浮现,显然是隐忍着什么。
“你不会的,而且若我当真那么做,你又会质问我凭什么我可以娶万阳。”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心冷得仿佛快要无法跳动,“封野,我在你身边,是动辄得咎,你若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我便离开太原,去为你守庆阳吧。”
“你敢!”封野双目赤红,“你敢离开我身边半步,我绝不放过你。”
燕思空凝望着封野,只觉得疲倦与无奈,有气无力地说:“全凭狼王做主吧。”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寒风之中。
封野闭上了眼睛,瘫靠在椅背上,人前永远冷酷威严的狼王,此时一张脸上写得全是哀伤。
——
太原城内,开始筹办封野的大婚。
三军将士都高兴坏了,毕竟封野已二十有七,寻常贵族男子,十五岁后便寻觅良伴,十六七便该成亲了,封野这些年无家无室,还整日与一男子同食同寝,若非他地位尊崇,除了封长越没人敢说他,早不知要有多少污言秽语传入他耳中了。
不过,那些异样的看待不近封野的身,燕思空却是逃不掉的。勇王的女儿不比萨仁,即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又是封野的正妻,封野看在勇王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怠慢郡主,如此一来,难道还能再继续把燕思空留在卧房之内?
无论燕思空有天大的智慧和战功,但他污名在身,总不得人心,多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一日,元南聿也忍不住来找燕思空,先是顾左右而言他,扯了半天无用的。
燕思空有些不耐道:“你有话直说便是,你我兄弟之间,何必遮遮掩掩的。”
元南聿为难道:“狼王要娶妻了,你……可还好?”
“男子汉大丈夫,有几个是不娶妻的?也就是你,至今孤身一人,谁劝也不听。”燕思空埋怨道,“你就不想有个知冷知热之人,不想给自己留个后吗?”
“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元南聿皱眉,“你当真不在乎?”
“有什么可在乎的。”燕思空面上无波无澜,“我的女儿都快两岁了,难道狼王能断了封家血脉吗,你问出这般话来,实在奇怪。”
元南聿叹道:“思空,我实在是……看不懂你们。”
“……连我也不懂的事,你何必深究。”燕思空故作轻松道,“不过,我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我同年,你如今三十有二了,为何迟迟不成亲?若不是你在庆阳的红翠楼有个相好,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也有断袖之癖了。”
元南聿干笑两声:“连这你也知道。”
“我自然知道。”燕思空轻叹一声,“我还知道,你少时浪dàng江湖,习惯了漂泊不定的生活,让你安家立业,倒像是束缚了你,可你总归不能不留后吧。”
元南聿摇了摇头:“思空,你不明白。我失去记忆,不记得列祖列宗,不记得生身父母,使我成为无根之人,就好像……与这世间都没什么联系,因此便丝毫兴不起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念头。”
燕思空心中苦涩,若元卯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器小少谋,一个无根无着,该是多么难过,他失落道:“那你……便打算就这么下去?”
“我也不知道。”元南聿抓了抓头发,又笑了起来,“说来奇怪,我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老觉得自己还年少,也许我真的心智未成熟,现在只想着辅佐狼王成就大业,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了,再谈终身大事不迟。况且,我也没碰到令我心动的女子呀。”
燕思空打趣道:“那红翠楼的姑娘……”
元南聿哈哈笑道:“你少揶揄我。”
燕思空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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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9-07-13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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