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外来军户,兵部不同意,你还记不记得总督怎么说的?”
澹台虎肩头微抖。
晨阳说:“你到今日还要当兵,难道不是因为总督当日说的‘家仇尚未报,国耻犹未雪’。禁军总有一日也要踏马出关,到时候手刃仇敌,不比今日责难别人更加痛快?怎么时日一久,就都忘了呢!”
澹台虎说:“我怎敢忘,我一日都没忘,我把这条命都给总督使唤,为的就是有那么一天。”
“那不就成了。”晨阳起身,把银子推向澹台虎,“亲兄弟没有隔夜仇,总督把咱们当兄弟,这银子也是总督自己出的。你过了年,就回原先的队,挂上小旗腰牌,好好当你的差。”
澹台虎百感jiāo集,把晨阳送出门。
晨阳回来时见着沈泽川,两个人在廊下相互行礼。他掀帘进去了,沈泽川便知道事成了。
沈泽川百无聊赖地看着落雪。
这样的狼虎,真的能扮成假的,假的也能做成真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他露出的样子到底是喜是怒,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晨阳不多时就又出来了,他掀着帘对沈泽川颔首,说:“总督在里边等着你一道用饭。”
沈泽川回身,看见萧驰野正在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纪效新书》戚继光
第40章 撕咬
冬日难见鲜蔬, 如今阒都高价卖的都是绿菜。萧驰野得了李建恒的赏, 今夜的饭桌上有一道生脆的黄瓜丝。
“小菜佐食,醒脾解浊[1]。”萧驰野舀了碗热汤推向沈泽川, “打外边站了那么久, 暖个身, 吃顿清爽的再休息。”
“俗话说得好,”沈泽川擦了手落座, “无事献殷勤, 非jiān即盗。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要吩咐的事多了,”萧驰野说, “边吃边说吧。”
两个人一齐动筷。
屋内没别人, 两碗米很快见了底, 一碟黄瓜丝也被分干净,荤菜两个人都没怎么碰。
“马上过年,我师父要入都了。”萧驰野喝着汤,“纪纲师父若是得空, 可以让两位老人家见一见。”
“贺新岁还是鸿门宴, 这要讲明白才行。”沈泽川搁了筷, “我师父不做局中注。”
“贺新岁。”萧驰野说,“纪家到这一代只剩他们俩人,已经许多年没见了。”
“好说,回头我备份厚礼,请师父出山。”沈泽川吃饱了。
萧驰野见他起身,说:“今晚依旧歇在我屋里。”
沈泽川回眸, 笑起来,说:“我自然不会跑。沐浴分个先后吧,你且慢用,我先去了。”
说罢挑帘入内,自去洗漱了。
萧驰野叫人来撤了席,立在窗边瞧见外边正在下雪。他侧头,透过那朦胧的帘布,看见沈泽川的影子。
沈泽川褪掉外衫,像是剥开一层粗糙的外壳,露出内部鲜嫩多汁的润肉。他垂头解腰带时,后颈的弧度跃着橘黄的芒,仿佛要把那光滑的部位再次覆上一点细腻的手感。
隔着帘布,就如同隔靴搔yǎng,那充满yu|望的诱|惑被放大且分散,没有目的地游走在四肢百骸,搔得人浑身都躁,忍不住生出粗暴的念头。人如玉不算什么,萧驰野最在意的是沈泽川的yu。
他那双眼,他那种笑,他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散播着这种色|yu。
“来抱我。”
“来摸我。”
“来尽情地在我这里挥汗如雨。”
这种yu|望如同毛毛细雨,不带侵略xing,却不知不觉地侵略了进来。然而沈泽川自己又似乎浑然不觉,他留得另一种与色|yu截然相反的冷漠,把这极度矛盾的困扰轻飘飘地扔掉了,让别人去想。
萧驰野不想继续想,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一次的“鹰”不那么好驯。他只能是自己唯一的主人,他不能忍受这样轻易被屡次唤起冲动的自己。
萧驰野转回头,关上窗,去了浴堂。
* * *
两个人又隔着踩墩各睡一方,背对着背,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
萧驰野贴着骨扳指,想起了许多事情。
这骨扳指并不是他的东西,最初它属于锁天关的冯一圣。冯一圣战死,把扳指留给了
更新于 2019-08-07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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