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轰隆,密集的脚步声把皇宫层层围住。刀鞘摩擦着铠甲,八大营在寝殿外布下了重围。福满听着声音,已经站不起身,太监们各自缩在角落里,唯恐自己被拿去祭刀。
萧驰野终于站起了身,他在光影的jiāo错里,替李建恒放下帘子,然后转身取下了那百斤重的霸王弓。殿门早已打开,萧驰野拨开层层飘动的垂帷,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雨中。
韩丞带着人拔出刀,他没有什么话要喊,因为他们已经胜了。他们要在这场大雨里改变天地,让萧驰野再次跪下去。
萧驰野看着那乌压压的人头,他迈出去,顺着长阶向下走。他没有刀,当雨水抹掉他的冷漠时,他已经与那人群撞在了一起。霸王弓横挡住刀锋,他推着人墙后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压住了暴雨的轰鸣。
沈泽川策马横穿过大街,背后的锦衣卫与禁军犹如红蛇,在刀光闪烁里撞破宫门,直奔向内。
整个皇宫已经陷入铠甲的包围,厮杀声沸反盈天。马匹的涌入使得拼杀的速度加快,浪淘雪襟不顾人海,直冲萧驰野而去。萧驰野在这一瞬的空隙里翻身上马,接住了沈泽川抛来的狼戾刀。
萧驰野骤然拔刀,说:“阒都非我梦中乡,今日我要回家,谁敢阻拦——杀了他!”
说罢夹紧马匹,挥刀见血。
疾雨扑面,萧驰野硬是杀出条血路。战场从宫内退向大街,韩丞见势不妙,连忙大喊:“死守城门,今夜万不能放这杀君谋逆的孽障走!”
八大营哪里是禁军的对手,即便人多,也怕死,被这狼虎之师bi得步步后退。城门早已紧闭,沈泽川提刀先上了城墙,踹翻阻拦,叫人打开了城门。那紧闭的门轰隆而抬,雨帘外就是萧驰野六年来心心念念的家。
韩丞回身喊道:“快去提人!”
萧驰野马已出城,他抬手示意丁桃带人奔向枫山校场,要带着这两万禁军一起走。他在人群里掉转马头,对着城墙上的沈泽川张开怀抱,沉声道:“兰舟,跟我走!”
可是锦衣卫们矗立不动,沈泽川在大雨里扶着墙垛,望着萧驰野,像是要看清他的模样。
八大营已经重新涌了上来,即将追出城门。那高吊的城门发出不堪重力的闷哼,铁链迅速回dàng,城门轰然向下砸去。
“策安,”沈泽川抬声,隔着大雨,温柔地说,“回家吧。”
萧驰野犹如被冷水浇透了心,他捏紧缰绳,已经往回策马。城门“砰”地砸在地上,把八大营的追兵全部挡在门后,也把萧驰野彻底挡在了门外。
萧驰野喊哑了声音,仿佛被激怒的兽:“沈兰舟!”
沈泽川不再看萧驰野,而是回身望着韩丞与那密密麻麻的八大营士兵。
韩丞偏头啐了口唾沫,狞声说:“沈泽川,你坏我好事!”
“你也配自称锦衣卫,”沈泽川俯瞰着他,寒声说。“锦衣卫自纪无凡起都是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好汉,今日你们设局谋害天子之命,韩丞,我杀你天经地义!”
韩丞仰头大笑,说:“你是什么?沈氏余孽!我待你不薄,多次提携,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来啊!把人提上来,让沈同知瞧一瞧!”
齐惠连被拖拽而出,他蓬头垢面,跌在雨水里,骂道:“狗贼jiān诈!”
韩丞拽着链子,打马前进,把齐惠连当街拖行。他指着齐惠连,对沈泽川说:“你是不是找了很久?在这里啊!沈泽川,还不快来接人!”
“狗贼、狗贼!”齐惠连怒不可遏,被拖得满脸泥水。
韩丞看着沈泽川面容苍白,又看着沈泽川眼神yin郁,说:“你大哥是建兴世子,我记得他就是被边沙骑兵活活拖死的,但是你们没感情,所以你一点也不痛。今日轮到了你的先生,你痛不痛?”
“韩丞!”沈泽川齿间咬着这两个字,“你费尽周折把先生藏在手中,你想要什么?”
“原本是有大用!”韩丞也陡然变了脸,“可是你放走了萧驰野,坏了我的局,你就再也没有用处了,他也没有用处了!你若是还想要他的命,就下来给我磕头认错!跪地高喊三声爹,我就留
更新于 2019-08-07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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