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连忙躬着身子殷勤地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他们那一向面色冷淡气势慑人的魔尊陛下居然破天荒地顿了一会儿,然后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堆白色的东西,递给仆从。
仆从这才敢伸手去接,似是白色织物。
沙招一脸平静地吩咐道:“按着这个大小,找人重新做几套衣服来。”
仆从们连忙齐声答是,便退出了寝殿。
等到出了寝殿不在魔尊陛下跟前,几个人才敢小心翼翼地展开那白色织物,眼尖的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我们魔尊夫人的衣服吗!”
而且这衣服的领口有撕破的痕迹,还不是小口子。
再一想到帷帐后影影绰绰的人影,几个仆从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又激动又不敢说出来。
只悄悄地用兴奋又八卦的目光你来我往,暗暗在心中感叹:没想到魔尊陛下原来喜欢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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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关闭的寝殿们,汤笃丝毫不知道自己和魔尊的关系已经被人脑补成了什么样子。
他盘腿坐在魔尊的榻上,用了点灵力注入,鹦鹉紧闭着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慢悠悠地醒过来。
刚醒过来的金色鹦鹉还没有完全去除药性,整只鸟看上去晕晕乎乎的,瘫在汤笃腿上都不动弹。
这时候听见寝殿门关闭的声音,高大的身影向卧榻的方向走来。帷帐收起,沙招低头看了看那鹦鹉,淡淡道:“这鸟过于蠢笨,交给厨子吧。”
这一声如炸雷一般,直接让金色鹦鹉从汤笃的腿上弹了起来,扑扇着翅膀就歪七扭八地飞得高高的,离沙招远远的。碍于魔尊的威势,金色鹦鹉再也没有面对汤笃时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恨不得自己在墙上啄个缝钻出去。
汤笃看着活力四射四处乱飞的金色鹦鹉,顿时感觉自己又被这只鸟给耍了。但比起这件事,他更郁闷的是另一件事,“魔尊,我穿男装。”
沙招状若未闻。
“明明……”汤笃气恼地咬了咬牙,明明魔尊都知道他是男的了,还让人给他做女装,这也太欺负人了!仙魔虽然有别,但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但有实力压制,汤笃忍了又忍不敢发火,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命丧魔殿。
魔尊看了他一眼,目光让汤笃缩了缩。沙招淡淡开口:“是为赴宴准备的。”
这倒是个正当的理由,然而汤笃穿了这么多天的女装,加上心理压力,已经憋坏了。现在索性一股脑儿解脱。
看见对方的话似乎有回旋的余地,汤笃连忙急急地对魔尊说道:”可是赴宴的时间不是还有很多天吗?我在魔殿穿,不会被人发现的!”
沙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做尺寸过小的男装,会引起猜议。”
汤笃一颗热心被一盆冷水浇了满头,但却没办法反驳出一个字。因为魔尊说得太有道理了,现在整个魔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魔尊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魔殿中又哪来十七八岁的少年呢?找裁缝做男装得经手多少人,到时候恐怕就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汤笃叹了口气,认命了。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魔尊脸上露出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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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中一些天赋低等,修炼并不精进的魔修,自然并不能活得轻轻松松。在讲究实力为尊的魔界,和修仙大派其实是差不多的。这些魔修就会经营一些生意,或者有手艺的出卖手艺,这方面又和凡间没什么大差别。
不同于高阶魔修不需要餐餐吃饭,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魔修们也都还是要穿衣服的,所以魔界的裁缝自然也还算多。
只是——魔修们几乎人人都穿黑色,偶然有其他的颜色也是与黑色一类的墨蓝、深蓝、灰色。连成亲的时候红色也是可穿可不穿,更别提会有魔修穿洁白无瑕的白色衣衫。
所以这件极为特别的衣服一拿到裁缝那里,由于太过显眼,立马就被人猜了出来。那明显是“圣女”穿的衣衫,领口又有那么几条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的宽大的口子。这口子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撕裂的。
至于为什么“圣女”的衣服会从领口被撕开,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这些人表面上什么也不敢说,但是暗地里……总之,魔界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对魔尊陛下的“爱好”议论得沸沸扬扬,还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夸张,甚至连一些魔尊的属下也听到了只言片语,只是没有一个魔修敢去向这位魔尊陛下求证。
好在汤笃是不知道这些传言的,要是他得知了,怕是别想安心吃得下饭了。
知道是“魔尊夫人”的衣服,裁缝们就自然更为慎重,又不敢决定要什么颜色纹样,只得托魔殿的仆从们问问。仆从也不敢怠慢,专程当作一件大事来问了沙招。
沙招正在处理魔界事务,听见仆从的询问,思维从繁琐的事务中抽离出来,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单薄的少年轮廓,少年羞恼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耳垂通红。
沙招的眼神中闪过一道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捉弄的笑意:“粉色。”
仆从听见这话,悄然瞪大了眼睛。
喏喏地应了声退下,和等在外面的人一说,又引起了一片低声惊呼:原来魔尊陛下不光喜欢对夫人那样,还喜欢夫人穿这个颜色!
一日之间,关于魔尊大人的喜好更新就再次传遍了整个魔界,时不时地在死气沉沉的魔界中掀起一阵八卦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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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0-10-25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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