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明媚甜美。
男生的脸有些红。
言夏本来在转笔,见到男生拿过来卷子,就把笔放下,接过那张数学卷子。她扬起唇角,说了一句谢,就低头,把刚刚做的那几道题填上。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前座男生的脸在他接过卷子后更红了。他甚至,有点不想转过去。
这样就能再多看看她了。
这时言夏身旁的座位上,放下了几张纸,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压在这些纸上面。她感受到身边有人,抬眼,就看到了喻薄。
少年的校服依旧穿得整齐,领口与袖口,都没有一点褶皱。他轻轻扫了一眼男生,那本是平淡的目光却叫男生慌慌张张地回头,好像喻薄的目光里淬着浓重的恶意与冰冷,看上一眼就会心悸恐惧。
在男生身上,喻薄只是停留了一瞬,大部分的时间里,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会放在言夏身上。
言夏看着喻薄,慢慢地,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乖巧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笑。这让她有棱角的五官变得温顺起来,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猫。
喻薄拉开椅子,在座位上坐下。刚刚的那一眼,言夏看到那几张纸上写着竞赛一类的字眼,大概是喻薄之前曾和她说过的,什么科技类的竞赛。言夏也不关心,她首先将自己那只写了几道题的卷子拨出来,小声地对喻薄说:“我没有偷懒,卷子我做了很多道题了,可是刚刚把它弄破了,所以就换了新的一张。”
喻薄没有说话,他眼中的情绪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惊动。言夏却想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也是无风雨浪,像一块澄澈的镜子。
“我这周,就只逃了一次晚自修。”言夏竖起一根食指,这次她的指甲上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美甲,就是干净的甲面,透出少女鲜嫩的肉粉色。
她还在努力为自己解释:“就偶尔放风一次,也是很快回来了。”
喻薄的视线从言夏的指尖掠过,他垂眼看言夏那通篇空白的,只有零星几个空填满的试卷。
言夏莫名地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而且这张卷子,就七零八落几个空填满了。言夏把卷子拿回来,抓起笔就往上面填。
“等会,我写完了再给你。”
喻薄看着她,即使是侧面,也能看出言夏的五官明媚,线条柔美。无论是谁,都会多看她一眼,人生而有向美之心。
喻薄拿出一瓶酸奶,放在她桌上,他终于说了今天晚上对言夏的第一句话。
“你今天说要喝的酸奶,我买回来了。”
他的声音似平常一样泠泠清越,语调里却有显而易见的温柔。
不疏离,不冷漠,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言夏抽空看了桌前的酸奶一眼,是她平时最爱的牌子,口味也是她最喜欢的芒果味。喻薄的性格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很细致周到,即使现在,她逃了晚自修也还是记得她今天随口说的一句话,给她买了酸奶。
可是这样的喻薄,让言夏更加不安起来。
她当然希望这件事轻轻揭过,两人当做无事发生,但几率很低。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她对喻薄的性格也有了解,他是一个执拗的人。
一节课的晚自修,言夏就已经将那张卷子做好了,她只挑了自己会的写,不会的,就理所当然地空着。
喻薄检查过后,首先就挑了错处给言夏讲。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老师仍旧听到了,应该说每一位老师都掌握了能灵敏观察到学生各种反应的能力。但是两人一个是长期蝉联各种大考小考第一的学生,另一个是学校知名的富二代,刺头,管理晚自修的老师就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只要不打扰大多数学生就好。
一般来说,学得好不一定讲得好,尤其是思维活跃的人。而按照言夏十几年上学的经验来看,一般班级里的学神学霸,讲题都不太行,因为普通人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但是喻薄不一样,他总是能用言夏能够理解的方式讲题,这种方法不行就换下一种总有一种方法可行。
言夏拨着水笔的笔盖,悄悄抬眼去看喻薄,她再一次觉得,喻薄真是长在了她的审美标准上,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纤秾合度。
她看一眼就快速地垂下眼,然后再偷看。喻薄仍在专心致志地讲题,好像真的没有生气迹象。
不过她都偷看了喻薄这么多眼,以往他早就发现了,可能还会用笔轻轻敲一下她的额头,今天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讲完题后,离下课还有一会儿,喻薄却是再没同她说过话,好像他晚上过来的目的,就是和她讲题一样。
言夏戳着酸奶的瓶盖,一次两次,最后终于忍不住,偏头对喻薄说:“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喻薄低头在写题,他下笔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扫了一眼题目,就能得出思路来。写完一个步骤后,他才有空回答言夏,也只是一个简洁的还好。
还好?如果真的是还好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冷漠。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教室里顿时沸腾了,全都是快速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噼里啪啦的,一阵闹腾。
见到喻薄这样子,又被周围躁动的气氛影响,言夏的脾气上来了:“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偏还不说实话。!”
她站起来说话,语气还很冲,像是要吵架的样子。一些还没有走的同学放下东西,好奇地往这里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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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0-12-18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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